父亲出轨被发现，母亲去追路上却意外发生车祸，

可母亲去世没多久，那个男人就把小三接回我妈住过的房子里，还生了个儿子，一家三口逍遥快活。

多年后，我在DNA鉴定中心的同学告诉我，他撞到我那渣父亲和再婚妻子去做儿子的亲子鉴定，随后还大打出手。

果然，报应来了......

1

车开到小区门口，叶栩犹豫了一下。

那是他少年时住过的家。

六年多了，他再也没有回来过。姑姑劝他，奶奶骂他，他们说那是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而且都过去了。

不是的，有的事，永远也不会过去。

如果可以，叶栩宁愿终其一生，都不要再见到那个人。

他面无表情地把车开进去，路过自家停车位，紧挨着叶志宏的黑色途锐的，是一辆白色奥迪A4。

叶栩冷笑了一声。

他转个弯，把自己的车停在临停车位上，从副驾拿起一大捧菊花。面无表情地按下电梯。

电梯在十一楼停下。

叶栩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小男孩的声音。

“叶栩。”

“叶栩是谁？”小男孩继续问，还伴随着踢踢踏踏跑近的脚步声。

叶栩没说话。

因为里面已经有人拉开了门。

叶志宏穿着一套蓝色居家服，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反应过来，中年男人问。

“我不能来？”叶栩挑眉，把手里的菊花塞进男人怀里。

“我说叶志宏，够能藏的啊。要不是今天遇到你同学，都不知道害死我妈的小三已经登堂入室了。住在我妈住过的房子里，你们胆子倒是不小。”

说着，他向前一步，撞开男人的肩膀，走了进去。

“叶栩，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叶志宏皱起眉头。

“怎么，觉得难听？”叶栩指着闻声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女人和一脸好奇仰着头看他的小男孩，“这个女人不是小三，还是这个孩子不是野种？”

“叶栩！”叶志宏拔高声音，“冯慧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你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跟我谈教养？”

“啪！”话音未落，脸上已经是一片灼热。

叶栩微低着头，舔了舔唇角。

真是宝刀未老。二十多年没挨过巴掌，还真不知道他这个外科泰斗的父亲，打起人来还挺有劲儿的。

叶志宏自己也有些慌张。

“叶栩，”他缓下语气，“我去年已经和你冯阿姨结婚了。不管怎么说，看在我的面子上……”

“在我这里，你有什么面子？”叶栩轻笑一声，“要不是你乱搞，大晚上还往外跑，我妈怎么会去追你？不去追你，她怎么会出车祸？”

“让我把小三儿当成长辈，叶志宏，你也真说得出口！”

“叶栩，”一直没说话的女人把自己的儿子塞进房间，然后红着眼圈挤出一个虚弱的笑，“你不要怪你爸爸。”

“当时难产，我实在是没办法……总要有家属签字的……”

“你闭嘴，”叶栩转向女人，眼神如刀，“跟别人的老公搞出孩子，你们还能更不要脸吗？害死我妈妈，然后鸠占鹊巢，狗男女说的就是你们！”

2

“叶栩！”叶志宏涨红了脸，“你不要总是把你妈妈的死推到我们身上。难道你自己就一点儿错都没有吗？

“你妈妈更年期，性格变得烦躁易怒，你关心过几次？她情绪不好的时候，你耐心陪她说过话，开导过她吗？”

“对，我是有错，最错的就是一直相信你。”叶栩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提高，可眼角已经渐渐湿红。

“我妈怀疑你出轨，我却告诉她你不会，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甚至那天晚上，”他的声音明显哽了一下，“那天晚上，我还相信你是真的有紧急病人要去处理，让她不要胡闹。”

“所以，你也并没有站在她那边，”叶志宏渐渐冷静下来，攻心能力也逐步展现，“你妈妈开车追我的时候，你在家。叶栩，我承认我对不起她。但你呢？作为儿子，你是最有能力阻止她的人，可你没有。

“你妈妈的死，如果我是刽子手，你至少，也算个帮凶吧？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和冯慧？又有什么资格一副替她讨回公道的样子？”

不得不说，叶志宏太了解叶栩了。

他的每句话，都化作利刃，插入最致命的地方。

叶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住处的。

一直逃避的问题，突然赤裸裸地被摆在了眼前。

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梦里，叶栩抱住了妈妈。他告诉她没事，您还有我。我爱您，天塌下来我去解决，我永远站在您这边。

然而，醒来以后，只有一室冰冷的黑暗。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留住妈妈了……偏偏只差了一点点。

叶栩开始戴手表，很宽表带的那一种，紧紧箍在手腕上。所有黑暗中绝望的宣泄，都被遮挡在表带背后，就连莫小可也不知道。

可这次，他不想再遮掩了。

他也不过是一个，想妈妈的，痛悔的，小孩子。

漆黑的夜里，叶栩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脑子似乎乱糟糟的，又似乎很安静。

所有痛苦终于都要过去了。

有妈妈的地方就有家。

他要回家了。

3

莫小可终于找到了一款读卡器，可以读当年叶栩的数码相机里那张存储卡。

分手时候，她固执地认为，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他不可能说腻了就腻了。

“美好的记忆？”叶栩面无表情，从宿舍阳台上扔下来个东西，“那行吧，还给你。”

莫小可打开手机电筒，在灌木丛里一寸寸地摸，最后终于找到存储卡，把它带回了家。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勇气看里面的照片。等重新遇到叶栩，想要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数码产品更新得太快，自己手里这个，已经成了傻大粗笨的老古董。

莫小可把存储卡放进读卡器。

那些你在闹他在笑的美好时刻，随着张照片的打开，一一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暑假里，父母突然离世，姑姑和舅舅甚至打起她家房子和抚恤金的主意。

除了几个老邻居，所有人都开始变得陌生，十五岁的莫小可更是陷入了一种撕裂状态——感情拉着她四处逃窜，理智却在每一个深夜把她拖回现实。

日子混沌而过，每一天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到了八月底，还是张奶奶翻着日历突然惊叫，原来错过了开学的日子。

莫小可跟着老师走进教室，所有同学都已经有了座位。老师站在讲台上打望一圈，指着靠窗最后一排的空座，“小可同学，你坐到那儿去吧。”

“好。”莫小可麻木地应声。

空座旁边坐着一个男生。听见这话，男生从物理书中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阳光洒在男生脸上，莫小可觉得他每一根绒毛都在发着光。

“老师，那我过去了。”莫小可提高了声音。话落，下意识地，她的脸红了。

后来，男生自我介绍叫叶栩。

于是莫小可很快拥有了一个全班女生都想要的学霸同桌，副作用就是，学霸同桌好为人师。

入学摸底考试卷子返回来，莫小可看着最后做错的大题一筹莫展。

她发誓自己之前学过这种题型。但不知道是不是父母的离世也带走了她一部分脑细胞，莫小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该从哪里入手去做。

“觉得很难？”就在她盯着试卷，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的时候，旁边响起男孩子清亮的声音。

“我倒是对这类题挺擅长的。其实教材里本来就有例题，它就是多绕了两道弯子你才认不出来。”

叶栩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开始在演算纸上写解题步骤。

莫小可转头，两个人目光相接。

做了十几年女汉子，她却再一次，觉得耳朵尖发烫。

4

莫小可性格比较直率，加上从小练武术养成的那种侠女气质，很多男生跟她的关系都很好。

但是在他们的眼里，莫小可是哥们，是老铁，是玩伴，却从来不是喜欢的女生。

或者说，没人把她当成女生，除了叶栩。

叶栩把莫小可当成女生，所以会在大扫除的时候主动承担脏活累活，会在她上课睡着的时候帮她打掩护。

甚至还会给她带一些小零食。

那时候，中国家庭自己做烘焙的并不多，恰好叶栩的妈妈有这个业余爱好。

叶栩每天上学时候书包里都有各色曲奇和小饼干，而莫小可就成了他唯一的分享对象。后来男孩子发现自己的小同桌十分喜欢，干脆把妈妈的满腔母爱一股脑全都塞给了她。

而叶栩妈妈知道后，更是贴心地用漂亮的包装盒把小饼干包装好，像是在成全一个女汉子的少女心。

第一次收到绑着蝴蝶结的曲奇饼的时候，莫小可差一点哭了。

叶栩看了她一眼，抬手拍了拍她的头。

“别太感动，以后每天都有，眼泪不够用。”他说。

莫小可真正发现自己对叶栩的小心思，是在高一下学期开学不久。

那天她从洗手间出来，却被班里几个女生叫住。

“小可，”一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女生左右看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样子，“她们都说班上的男生数叶栩身材最好。还说什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是不是真的呀？”

“对呀，我还听说他有八块腹肌呢。小可，你快告诉我们是不是真的？”

“我……”一向爽朗的莫小可涨红了脸，“我怎么会知道？”

“你是他同桌呀，他打完球就不会撩起衣服擦汗吗？”

“对呀对呀，天天在一起，不至于什么也没看见吧！”

这话说得就有点暧昧了。

莫小可一张脸更红。

身后有微风浮动，带着青草的气息与她擦肩而过。

莫小可回头，只看见一个修长的背影。

“哎呀，不好，让人家听见了。”有人惊呼，“你说他会不会以为我们是色女呀？”

“色就色，怕什么？而且我们明明是在夸他。”

“那也不行……我还挺吃叶栩的颜，他要是误会我该怎么办呀？”最开始说话的女生显然有些慌，急切地去拉莫小可的胳膊，“小可，不行，无论如何你得帮我解释一下。”

“对，我们就是纯好奇……我就不相信他们男生背地里不谈论女生……”

5

莫小可好不容易脱身回到教室的时候，叶栩正在埋头做题。

可能他根本没听见呢。

这点儿侥幸刚浮上心头，叶栩就抬眼，轻飘飘看了她一眼。

叶栩的眼睛有点狭长，眼尾带着一个上挑的弧度。平时他总是笑得温煦，加上整个人气质干净，莫小可竟然没发现，这人若是想撩，也是很撩人的。

“她们说那些，你怎么回答的？”莫小可听见他问。

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腾的一下又升了上来。

“我能怎么回答，”她故作镇定，“我又没见过。”

下一秒，叶栩的话就让她破了防。

“其实，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说。

啊啊啊，是她想的那样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眼前这个真的是她温润如玉的学霸同桌吗？

她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呀！

看着莫小可鼻尖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叶栩笑了。

“开玩笑的，紧张什么？”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莫小可的座位，“谁罚你站了，赶紧坐下。你刚刚说哪道题不会来着，趁着老师没来我给你讲讲。”

题是什么，什么是题，我不知道！

这件事产生的连锁反应就是，五分钟后物理老师课上突然提问，莫小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想看。”

旁边的叶栩正在喝水，一下子喷了出来，咳得惊天动地。

整个下午，一下课莫小可就溜到洗手间，企图以此逃避和学霸同桌的对话。然而等下了晚自习，她站起来刚想走，书包带就被人扯住了。

“莫小可，你家是不是住在锦城上街？”叶栩若无其事地问，“我今天要过去找个人，一起吧。”

莫小可想拒绝。

可那样，似乎有点没面子。人家叶栩都说了开玩笑的，她不愿意让他发现自己太认真。

回去的路有二十分钟，莫小可一直沉默着。

奇怪的是，叶栩也没有说话，就连两只手，都插在裤子口袋里。

“你要找的人住哪，”终于到了老巷子口，莫小可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我家到了，我先走咯。”

“这么黑？我送你过去。”叶栩抿着唇，神情严肃。

“不用，”莫小可挤出一个笑，又挥了挥胳膊，“一般小毛贼，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叶栩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不是反应过来这是叶栩，莫小可大概已经给眼前这人一个过肩摔了。

“莫小可，”叶栩似乎很紧张，手心湿漉漉的，“我……我有话对你说。”

一种说不清的直觉，让莫小可的心跳加速起来。

被他抓着的那一小块皮肤，像有火在烧。

“莫小可，我喜欢你，我觉得你也喜欢我。所以，”叶栩一张白净的脸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6

天不怕地不怕的莫小可逃跑了。

第二天早上，她磨蹭了十分钟，甚至想要不要干脆装病请假，后来还是秉持着“小孩子必须要好好读书”观念的张奶奶强行把她推出门，这才不得不别别扭扭地去了学校。

莫小可进教室的时候，叶栩已经拿了本英语书在翻看。

她低着头，一步一蹭，小心翼翼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生怕惊动身边的人。

“我昨天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刚放下书包，就听见少年清清淡淡地问。

莫小可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紧张什么呀？”叶栩笑了。

他放下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塞进她手里，“我妈新烤的，蔓越莓曲奇，你尝尝。”

“那个，”莫小可抽出手，“算了，谢谢阿姨，我最近减肥……”

“减什么肥，你又不胖。”叶栩凑近了一些，“莫小可，你不是害怕了吧？”

“我有什么好怕的？”莫小可逞强。

“怕承认你喜欢我呀。”叶栩说得很自然，“其实喜欢我你不吃亏。你看，我长得不错，学习好，性格好。而且我还有个会烤饼干的妈妈。我妈烤的饼干都很好吃，是不是？”

莫小可下意识点头。

“这不就行了？”叶栩又把那盒蔓越莓曲奇塞进她手里，“吃吧，女朋友。我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窗外的风吹来，拂过莫小可的脸颊。

她想，春天了，萌动一下不过分吧？

何况这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看的男生。

而且这个男生喜欢她。

而且，她似乎也是喜欢他的。

没准他们将来也能成为神雕侠侣，不对，这俩分开了十六年，不吉利。她和叶栩，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莫小可垂下眼，小心地打开包装盒，拿出一块蔓越莓曲奇咬了一口。

“好吃吗？”叶栩带着期待地问。

莫小可点头。

叶栩就笑了。

“喜欢就多吃点。反正……”他抿抿唇，耳朵尖略微有些红，声音也低了下来，“反正，你以后的小饼干，咱妈包了。”

7

有叶栩做男朋友，真的是很好的一件事。

莫小可很快过上了饿了有人投喂，题目不会，有人手把手教的日子。

大概是所有爱慕都藏不住，尤其是在不懂得隐藏的年纪里。没过几个月，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引起了班主任老师的注意。

班主任先把莫小可请进了办公室。

“早知道……”四十出头的女老师苦口婆心，“我当时就不应该让你和叶栩坐在一起。”

莫小可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可，你和叶栩不一样。他爸是知名医生，家里条件好，他的成绩也稳稳地前三。就算谈恋爱对他有什么影响，一个重本也是跑不了的，更何况人家家里还有能量。可你呢？

“你别怪老师说话伤人，老师是心疼你。你父母不在了，将来你能指望谁？只有靠自己。高考是你这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公平机会，现在你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以后怎么办？”

“以后，”莫小可咬着牙，“也是要在一起的。”

“年少的爱情，谁没有过呢？可生活是很现实的。”老师叹了口气。

“我不怕。我相信他。”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

大概是跑着来的，叶栩满脸通红，额头上汗津津的。

“老师，”他说，“是我非要和莫小可在一起的，有什么你问我，别为难她。”

老师看见他这副护犊子的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你说说吧，怎么想的？”她问。

“现在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等大学毕业了，就领证，为日渐降低的结婚率做出一份贡献。”

叶栩声音很响亮，人也站得笔直。

“叶栩，你还不到十八岁……你俩的事家里人知道吗？”老师很无奈。

“我妈知道，她没意见。”

“你……你这什么家长？”

“老师，我认为我妈这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您也可以尝试一下信任我。”叶栩说得倒是简单。

老师张了几次嘴，最后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那小可的学习，我就交给你了。别光忙着谈恋爱，人这辈子很长，谁掉队了，都走不到头。”

于是两人更堂而皇之。

有女生找叶栩搭话，叶栩会直接一抬下巴，指着莫小可，“没看见吗，给我女朋友讲题呢。”

不过他们倒是也真做到了教学相长——叶栩开始常年霸占班级第一的宝座，莫小可的成绩也从后一半到了前十几名。

等男孩子去了医学院，莫小可自己也考上体育大学，又被选进武术队，她以为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变数，只等五年后结婚，便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了。

却没想到，曾经粘人到午休时间都可以坐一个小时车，就为了来看自己一眼的男朋友，突然间提出了分手。

就连她追到宿舍楼下，他也只是冷漠地俯视着，扔下两个字，“腻了”，就给曾经说好的永远，画上了草率的句号。

莫小可甚至不知道，如果不是林小姨的陪诊预约，这辈子，她和叶栩，会不会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真该感谢林小姨。莫小可决定，等她拿下叶栩，必须给林小姨颁发一个最佳助攻奖。

8

人就不能念叨谁，莫小可正念叨林小姨，林小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可，小栩和你在一起吗？”她一接通就问，语气急切。

莫小可立刻坐直了身体，“没有，怎么了？”

“我听那个混蛋……就小栩他爸叶志宏。他说小栩今天回家了，两个人吵起来了……我打电话关机，小栩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担心……”

“小姨，您别着急，我马上去看看。”

莫小可光着脚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又冲回去拿车钥匙。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口砰砰跳，慌得不行。

一路油门踩到底，冲到叶栩家小区门口，又赶上他家电梯停电，莫小可从楼梯跑上去，那种窒息的感觉更强烈。

“叶栩！”一边按门铃，她一边大声喊。

“干什么呀，大半夜的。”没把叶栩喊出来，莫小可倒是把对门邻居喊了出来。

“我男朋友，”莫小可指着房门，“麻烦问一下，您今天看见他了吗？”

“看见了呀，”邻居大叔揉着眼睛，“那会儿我下楼扔垃圾，他上楼……后来应该没出去，有好几个小时了吧？怎么，闹分手？”

莫小可摇头，“不是，他手机关机了，我有点不放心。”

“那就进去看看呀，”大叔问，“不会没有密码吧？”

密码？

莫小可灵光一闪，这才想起第一次来陪诊时，林小姨曾经给过自己那个东西。

刚才太惊慌，她完全忘了。

谢过邻居，莫小可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一片黑暗。

“叶栩。”

没有人回答。

“叶栩，我进来了。”

莫小可打开灯，主卧室的床上空无一人。

就在莫小可以为叶栩根本就没在家的时候，窗帘被风吹起，露出阳台的一角。

“叶栩！”莫小可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叶栩靠在阳台栏杆上，纤长的睫毛轻轻合着，像睡着了一样。

如果忽略掉地上的一大摊血，和他过于苍白的脸色的话。

“叶栩，叶栩你别吓我。”做陪诊以来，莫小可第一次恐惧得手足无措，所有专业知识忘了个干净。

她抖着手指去摸他的呼吸，却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叶栩，”莫小可凑近，用自己的脸去贴他的脸，“你醒醒，求求你醒醒。”

男人仍然没有反应。

“怎么办，怎么办？对，救护车，我马上叫救护车。”莫小可慌乱地去摸手机，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那里，都是叶栩的血。

莫小可低头看着。

“不行，要冷静，冷静下来。莫小可，你必须冷静下来！”猛吸了几口气，莫小可抬手，放在叶栩的颈动脉上。

许久，她终于感觉到微弱的跳动。

莫小可红着眼睛拨打了，然后迅速起身，从柜子里找到一卷医用纱布。

她咬着牙把叶栩的手腕包扎好，然后小心地把他的头抱进自己怀里。

“叶栩，你要是敢死，我不会放过你的。”莫小可轻声说，“我的脾气你知道，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