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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育被停职后,他信和英拉回归泰国

发布时间:2022/11/7 13:5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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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8月24日,泰国政坛上一则突发新闻通过现代化信息平台从泰国宪法法院发布,几乎是瞬间,泰国民众便开始兴奋的“互相印证”:真的吗?并随之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这则引爆泰国舆论场的突发新闻是:泰国现任总理巴育被“暂时停职”了。

曼谷时间24日上午9时30分左右,泰国宪法法院开始研究反对派议员依据宪法第82条联名签署的一份请愿书事宜。请愿书中的主要内容是:询问泰国宪法法院是否应根据宪法之规定将泰国总理的任期限制在8年时间,并认为巴育已经“届满”,其总理任期应该在年8月23日结束。

对于泰国反对派议员提交的这份请愿书是否应该被“受理”的问题,包括宪法法院院长在内的9名大法官进行了程序性表决,结果是全票赞成受理此请愿事项。于是,泰国宪法法院的大法官们开始讨论请愿书的内容。

经过激烈的辩论后,泰国宪法法院的9名大法官针对是否接受反对派的要求开始正式投票表决。投票结果是5票赞成,4票反对。于是,泰国宪法法院当场裁定:暂时停止泰国现任总理巴育的履职,待宪法法院此后再作出巴育是否“任期已满”的最终裁定。在此期间,由泰国政府第一副总理巴逸·翁素万将军“代行”总理职责。

也许是泰国宪法法院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投票结果,所以,原计划的新闻发布会被临时取消,转而决定从网上发布裁定结果,显然是担心民众的激动情绪可能会导致发布会的混乱。

客观地说,在8月24日之前,没有多少泰国民众相信宪法法院会作出不利于现任总理巴育的裁决。因为,在此之前,泰国舆论场上对这个问题曾有过广泛的讨论,认为巴育阵营会“赖账”,宪法法院也会以存在争议为由拒绝受理,抑或做出有利于巴育的裁决。所以,这个“结局”出乎意料。

年5月22日,时任泰国陆军总司令的巴育上将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英拉的民选政府,并以和平秩序委员会主席的身份管理泰国。年8月24日,泰国成立军政府,巴育出任军政府总理,但同时仍然兼任泰国和平秩序委员会主席。

泰国军政府成立后,泰国国内舆论及国际社会纷纷要求和呼吁泰国尽快举行大选,以便“还政于民”。然而,刚尝到执政甜头的巴育仍然想多为泰国效力一段时间。于是,以时机尚不成熟为由拖了三年时间。在此期间,泰国国内各政治派别及舆论仍然不罢不休,时不时就会举行“逼宫”抗议活动。

年的时候,面对民众要求“大选”的巨大压力,巴育决定妥协,同意举行大选。但却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必须修改宪法中关于选举、总理产生办法及总理任期的规定。巴育修改宪法的目的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套新的选举规则,确保自己能够成为名副其实的泰国民选总理。

年通过的泰国新宪法有关于选举的部分进行了多处修订。其中,修改了泰国议会上院的产生办法,将原来由各州府分配的议席改成由巴育担任主席的和平秩序委员会直接任命,且与议会下院一起直接参与总理的选举。而对总理的任期也做了明确规定,即每届四年,不得超过两届。也就是说,泰国总理的任期不能超过8年。该新宪法自年开始生效。

泰国这部明显是为巴育“量身定做”的新宪法之所以能够获得通过,是因为在他信和英拉兄妹被迫流亡后,为泰党陷入低谷,加之巴育成功拆分了泰国老牌政党民主党,导致泰国国内政治势力无法阻止有王室支持、巴育军政府主导的这次修宪。

即便是有了“量身定做”的新宪法,巴育仍然不放心。所以,迟迟不宣布具体大选时间。巴育担心什么呢?还是担心他信和英拉兄妹的影响力,担心为泰党的势力,担心支持他信和英拉的数量庞大的红衫军。

对此,他信和英拉兄妹也是心知肚明,为了大局,为了能结束流亡生活,尽快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乡,他信和英拉也做出了“妥协”,即英拉于年1月23日宣布永远退出泰国政坛。而巴育也心照不宣地确定了大选日期,宣布将于年3月24日举行泰国大选。

他信和英拉的让步换来了泰国大选的如期举行。但巴育表现出来的对为泰党、对西那瓦家族势力,对他信和英拉兄妹影响力的担忧和恐惧,也使他信意识到,必须拆分为泰党,分散出去几个小党来分头参加大选,避免因为为泰党声势过大而导致大选“中途夭折”。

他信的担心并非多余。因为在泰国的政体环境下,什么样的奇葩事情都可能会发生。比如,如果在选举前和选举过程让王室、军方及精英势力感觉自己支持的政党和人选获胜无望的话,不排除选举被人为操纵、搅乱甚至拒绝承认结果的可能。即便如此,在选举中和选举后仍然出现了不小的波折。

在年3月24日的泰国大选中,出现了多起选区票数多于人数的奇葩现象,导致选举结果一度被推迟公布。不过,最后公布的数据表明,即便是拆分了,为泰党仍然获得了最高的票数。支持巴育的公民力量党名列第二,异军突起的新未来党成为了第三大党。

在选举后的组阁阶段,一场激烈博弈开始了,为泰党与新未来党等7个政党组成了议会联盟,并推出了新未来党党魁坎纳通出面与被公民力量党支持的巴育竞争泰国总理职位。

为泰党之所以支持新未来党党魁坎纳通竞选,有三个原因。一是那时的为泰党没有影响力出众的人物顶上去。二是坎纳通本来就是他信的铁粉,直白地说,他就是他信的“代理人”。三是由非为泰党人出任总理的话,在为他信和英拉“平反”时可以避嫌。

尽管他信的计谋很高明,但当面对“不公平”的规则时,也难免“功亏一篑”。根据年通过的泰国新宪法之规定,下院设个席位,议席由各政党选举产生。上院有个席位,均由泰国和平秩序委员会直接任命,而巴育恰恰兼任着和平秩序委员会主席。

选举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尽管为泰党和未来党组成的七党联盟在下院议席上占优,但却吃亏在了上院的票数上。结果是巴育有惊无险地战胜了坎纳通,如愿以偿地成为了泰国民选总理。而他信和英拉兄妹结束流亡生活,回归泰国的愿望落空了。

他信和英拉的祖籍是广东梅州,但到了他信兄妹已经是第四代客家人。所以,在他们的心里,泰国已经是他们的家乡。再者,泰国有他们的亲人、有他们的生意和产业,还有他们的政治抱负以及他们的朋友和儿时回忆。此外,对于政治人物来说,“政治声誉”甚至胜过他们的生命。所以,尽管回归泰国的愿望暂时落空了,但他们显然不会因此挫折而放弃。

他信和英拉都是被军事政变推翻后头上顶着“刑事罪名”被迫流亡海外的。他信是因为一起“公司股权收购案”,英拉是因为补贴泰国农民的“大米收购案”。对此,人们都心知肚明,都与政治有关。

而政治问题自然要靠政治实力来解决。所以,他信和英拉如果想回到泰国,那就必须先“政治平反”。如果“政治平反”,那就必须重新掌权。掌权则必须有自己的政治势力。幸运的是,他信和英拉有这个政治资源——为泰党以及支持为泰党的红衫军。

为泰党是他信创立的,而为泰党的基本盘则是普通阶层,特别是受益于他信和英拉两位泰国前总理“惠民”政策的泰国农民,所以数量庞大。而在流亡这些年来,他信又将触角伸向了泰国年轻人、学界及基于反对军人执政“共识”的部分政治精英。比如以未来党的坎纳通吸引了年轻人,用曼谷市长差察聚拢了不少泰国高校的知识分子,还争取到了被拆分后的部分民主党精英。

可以说,较之于年大选时,他信和英拉在泰国的政治势力更加强大了。再者,借助于巴育政府防疫不力,泰国经济低迷给泰国民众带来的不满,为泰党适时提出了如果为泰党执政,定会在半年里使泰国经济有起色的口号,吊起了泰国普通民众的胃口,赢得了巨大的民意支持率。特别是他信小女儿贝东丹在泰国政坛上的“横空出世”,更是将为泰党的民意支持率推上了新高。客观地说,也为巴育被“停职”奠定了基础。

平心而论,他信这个人确实是个“奇才”,不仅有政治手腕,有生意人的前瞻性头脑,还有“慧眼识人”的独特眼光。比如,她掌管西那瓦家族企业后,以超前的眼光率先投资于移动、通信及互联网领域,当泰国其他企业家回过神来时,曼谷及泰国的市场已经被清迈府西那瓦家族所控制。

当他信从政时,不仅在政坛迅速显露头角,而且轻而易举地建立起了为泰党这个政治势力基本盘。首次参选就成为了泰国总理,而且成为了泰国历史上首位获得连任的民选总理。如果不是在泰国这个特殊体制下,如果不是被军事政变推翻的话,他信一定会有更大的作为。

在“识人”方面,他信同样有着独到的眼光。比如,在他流亡海外,为泰党群龙无首之际,他果断推出了自己的幺妹英拉来领导为泰党。那时,英拉并不被看好。因为英拉一直在家族企业中历练,毫无从政经验。然而,英拉仅用三个月的时间就率领为泰党获得了大选胜利,成为了泰国历史上首位女总理。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英拉在泰国总理的任上干得是风生水起,其与日俱增的国内外影响力居然令泰国几大传统政治势力坐卧不安和胆战心惊,不得不使用“传统手段”(军事政变)将英拉的民选政府推翻。

在年大选时,他信看好的坎纳通同样是大放异彩,率领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小党一举成为了议会第三大党,而且差点成为了泰国总理。就在前不久的曼谷市长选举中,他信没有推出为泰党自己的候选人,而是支持了独立候选人查察,结果是查察轻松获胜。其实,做过英拉政府交通部长的查察就是他信和英拉的“代理人”。

他信已经73岁,即便是回到泰国也不太可能再次走上前台,而英拉也厌倦了政治斗争,已经宣布永久退出政坛。所以,西那瓦家族仍然需要一个前台领军人物。他信会选择谁呢?不是他的大女儿萍通塔,不是他的儿子潘通泰,也不是西那瓦家族的其他年轻才俊,而是他信年仅36岁的小女儿贝东丹。

尽管贝东丹目前只挂着个为泰党“参与和创新顾问团”主席的头衔,尽管他信目前并没有宣布贝东丹领导为泰党,但事实上,贝东丹已经在指挥为泰党,而且是一出手就“非同凡响”。比如5月份的曼谷市选举,就是贝东丹在指挥为泰党“作战”。

在泰国政坛的首次亮相,贝东丹可以说是“不负父望”,在她的指挥下,不仅助力独立候选人查察以高出第二名票的曼谷选举史上最大票差轻松赢得市长选举,还率领为泰党夺得了曼谷议会50个席位中的19个议席,而执政的公民力量党仅得2席。当然,主要还是为泰党势力强大和他信布局合理。

现在的贝东丹已俨然成为代表为泰党角逐下届泰国总理职位的候选人。最新一期的民调显示,贝东丹以25.28%的支持率名列第一,而泰国总理巴育仅以11.68%的支持率排名第三。甚至有分析认为,如果现在举行泰国大选的话,清迈府西那瓦家族极有可能会诞生第四位泰国总理。前三位分别是他信、他信的大妹婿颂猜、他信的幺妹英拉。

有泰国分析人士指出,他信之所以选中小女儿贝东丹为西那瓦家族的第五代接班人和为泰党的领导者,除了贝东丹热爱政治,具有鼓动特长和颇具才华外,也可能与贝东丹丈夫彼多的身份有些关系,据说彼多是泰王室的后裔。人们也注意到,自从贝东丹年结婚后,他信已经基本上不再有对王室不满的言论,显然有与泰王室改善关系的意味。

由于疫情导致的泰国经济低迷,泰国民众对巴育政府早已怨声载道。加之他信这两年的精心布局。直白地说,泰国目前的局势对他信和英拉的回归最为有利,甚至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这个“东风”就是泰国大选。

然而,巴育这个民选政府是年6月才正式上任的,算下来要到明年才能届满。如果以此来看的话,显然没有重新大选的可能。不过,造化别人,巴育年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大选规则却给了他信和英拉,给了泰国各方政治势力一次意外的机会。

人们常说:“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而如果泰国下一步果真进行大选的话,无疑就是“创造”出来的。

前文已经提到,泰国年的新宪法规定,泰国总理的任期不得超过两届,即8年时间。如果从巴育年8月24日出任泰国军政府总理算起,那么到这个月的8月23日,正好是8年时间。为此,泰国政坛上的各方势力早已开始讨论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显然也有分歧。

从各方势力的讨论情况来看,显然都在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论述。比如,支持巴育的势力认为,军政府时期不能算在内,只能从民选政府算起。再者,新宪法是年生效的,即便是军政府算在内,那也只能从年算起。那么,如果按这两种对巴育有利的算法,巴育分别可以干到年或年底。

而为泰党等泰国反对党则认为,你们口口声声要从民选政府算起,既然如此重视民选政府,那为什么还要发动军事政变推翻民选政府?所以,必须从军政府算起,因为军政府总理也是总理。

而对于以宪法的生效日期计算的说法,反对党议员则认为是“自相矛盾”,要么都算,要么不算,哪有算成“几分之几”的道理?而且,宪法中并没有对此明文规定。甚至有人戏言:如果军政府时间不算的话,那就有可能自己将自己“推翻”,然后再多干几年。

实话实说,以上的几种说法似乎都有瑕疵或逻辑上的硬伤。所以,解释权只能交给宪法法院了。不过,基于巴育掌权这个事实,在反对派议员将请愿书递交后,不少分析者认为,泰国宪法法院要么不受理,要么会作出有利于巴育的裁定。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泰国宪法法院却做出了对巴育“停职”的裁定。尽管是临时性质的停职,但却也释放出了耐人寻味的信号。

对于泰国宪法法院的裁定,有分析认为可能基于三个原因。一是法官认为反对派的要求确实有合理性的一面,毕竟,在颁布宪法时并未对此明文规定。二是泰国政坛的风向变了。三是迫于舆情的压力。

对于舆情的压力问题,需要解释一下。就在泰国宪法法院8月24日裁定前的8月20日——21日,泰国8所高校的人民之声学术网络联合8家泰国媒体组织了一场题为“巴育总理任职是否应该超过8年”(指实际任职时间)的民意调查,在参加投票的名受访者中,居然有人认为“不应该”,比例高达93.17%。

尽管这样的民调并没有法律约束力,但也足以说明巴育政府的威信大大降低了。所以,对于这样的模棱两可问题,宪法法院也必须考虑到汹涌的民意。

从程序上说,对巴育总理的“停职”只是临时性质的。宪法法院将要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充分讨论,并作出最终裁定。理论上,当然也存在裁定巴育继续履职的可能。但是,那样的话,可能会在泰国引发一场更大的政治风波和社会动乱。

其实,从目前的泰国局势来看,经此波折后,巴育再干下去的话,可能会更加勉强。再者,即便是再过一个月,那5位对巴育停职投赞成票的法官显然也不可能轻易改变自己的立场。所以,解散议会,提前举行大选将是大概率事件。

从泰国目前的民意来看,如果泰国提前举行大选,为泰党获胜应该毫无悬念。而他信的小女儿贝东丹则极有可能会成为泰国总理。那样的话,为她父亲他信和姑姑英拉进行“政治平反”也就相对容易了。如果再能得到泰王室支持的话,他信和英拉头上的“罪名”可能就没了。那样的话,他信和英拉就可以安全回到朝思暮想的家乡(泰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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