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南孟凡泉

七月流火，曲江海洋极地公园前的喷泉给了我一抹清凉。

步入极地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悠游的海狗，据说海狗都是妻妾成群，但要想拥有这个权利却要付出血和火的代价，这就是大自然的选择吧，把最强大的基因传递下去，在所不辞。对面有一头布氏鲸的骨架，体型之硕大让人倍感压力，这庞大的身躯载沉载浮，也只有海洋有这么宽广的胸怀吧。

走进玻璃隧道，一条巨骨舌鱼正好从头顶游过，触手可及。这种感觉是奇异的，“误入藕花深处”，倒是它们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把白白的肚皮展露无疑，似乎我们也是海洋一员。《庄子》里有一个鱼乐之争，这段公案争论至今，我是站在庄子一边的，看着这些鱼儿悠游自在，天然之趣撞人胸怀，这不是鱼的快乐吗？

北极熊本是棕熊的变种，它们适应了极寒的气候，毛发与冰雪一色，但全球却又挤压了它们的生存空间。这里的北极熊却没有衣食之虞，它们在酣睡，丝毫不考虑我们想一睹尊容的愿望。其中一只饧着眼，似乎要醒了，但生物钟铃声未响，于是等待着。物种进化其实是一个适应环境的结果，生或者死，就像加拉帕戈斯群岛上发生的那样。北极熊的未来在哪里，对于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来到一楼，鱼雷一样的海狮和海豹似乎是漂浮在水里的。其中一只海豹突然动了兴致，上下翻滚起来，游客正要拍手叫好，它却又潜在水底，假寐起来，一个充满心机的家伙。

再往前走，是两只北极狼，它们是夫妻吗？耳鬓厮磨，一股子腻歪劲，狼性全无。最可爱的要数企鹅了，绅士一样笨拙地踱着方步，但一入水，就成了游泳健将，倏尔东西。

还是看一看海豚表演吧，流线型的身体了似的泛着光泽，它们在驯养员的指挥下摆动尾巴、跳跃、顶球，最后的高潮是载人飞驰，纵身一跃，人豚合一。突然就想起了最后的白暨豚“琪琪”，这些聪明的大脑在别有用心的人类面前只能是不堪一击。还好，我们在纠正自己，不再重蹈覆辙。据说海豚经常会在海里救助落水的人，它们的善意为自己赢得了海上救生员的称号。

海洋馆里有贝壳展览，它们都是天才的建筑大师，这寄居的躯壳，行走的房子，美轮美奂，让人叹为观止。另一侧则是海洋动物的模型和标本，洋洋洒洒，自然造物，似乎把它的所有奇思妙想都付诸行动了。

这些鱼儿终于在我面前活灵活现了，匙吻鲟、蓝虎鲨、帝王三间、泰国虎、红鳍鲫……太多了，就像英语单词一样无法一一记入大脑。它们悠游自在，念兹在兹。宋代大哲学家张载提出民胞物与的思想殊为至理名言。在它们面前，我的语言是贫乏的，只能用眼光一遍爱抚。海洋馆里也有一个海底隧道，在这里我也变成了一尾鱼。正恍惚间，还真有三只美人鱼游了过来，长袖善舞，蹁跹为蝶。大家纷纷拍照，惊为天人。

走进水母展厅，犹如蜂拥而出的宫娥，莲步轻移，裙裾飘飘。那近乎透明的身体藏着这个世界的秘密。从前慢，就像一只水母的行走，等到了灵魂。看着它们，一步步走进永恒。

注：本文荣获第三届“曲江海洋极地公园杯”全球华语散文大奖赛

作者简介：孟凡泉，河南开封人。退休教师，喜欢文学写作，时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出版有文学集《梦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