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虎

全国首部潮语音乐场景小说潮汕魂来了

发布时间:2023/7/25 17:4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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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用一句玩笑话表述:这是一起严重的“文艺事件”小说《潮汕魂》发布了。短篇小说作品也正儿八经像微电影一样,拥有一张正儿八经的宣传海报了,还是复古怀旧风格的呢。非常有趣的是,小说《潮汕魂》的作者,正是潮语歌曲《潮汕》的词曲作者和演唱者易白先生。

既然如此,那么这次发布,就附上这首同主题的潮语歌曲《潮汕》尾随其后吧。

那么,潮迷们,潮友们,还有“胶己人”,一波浓浓的潮味来了。

让我们一边播放音乐,一边观看属于“胶己人”故事吧。

潮语音乐小说《潮汕魂》震撼发布

那年,我踏上了远行的绿皮火车

潮汕魂(小说)

文/易白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

那年那月那日,中了彩票头奖,实现了财富自由的我,因为一首齐秦大哥的经典老歌《外面的世界》背起行囊,踏上了心中向往已久的“外面的世界”。

我闭目静坐于幽静茶室中,耳边响起了古朴雅致且意境深远的古琴声。

寺庙里的大师用清晨从荷花叶上采集来的露水,过滤煮沸后将冲泡好的茶汤,注入到了我眼前温润的陶杯中。

几缕檀香薄烟袅袅升起,我放下茶杯后在冥想之中走神,回顾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这些年,我漂泊过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游历过美国、日本、英国、德国、法国、意大利、加拿大、瑞士、韩国、印度、泰国、越南等60多个国家,还跟着旅游团和探险队去过南极和北极旅游,回国后又跟着登山队,征服了喜马拉雅14座高峰。

穿过沙漠,攀过冰川

这些年,许多少女和网红在空间里和微博上看到我分享的游历图文动态纷纷私聊我,他们表示对我的经历充满了各种好奇和莫名向往,希望能有机会与我结伴而行,在有生之年走遍世界每个角落。

而她们只在社交平台,看到了我美好的表面,并不知我跟随登山队征服喜马拉雅山脉过程中,曾有两次险些丧命。她们更不知道,我在国外那些九死一生的传奇经历,以及那些曾被外国人骗光钱财的悲催往事。

回想至此,心中顿觉沉浮脑海中的往事历历在目,看似漫长却又如短暂一刹,令人难以释怀。

在游历的青春岁月中,我经历过许多女人,她们当中有好人也有坏人。而这一生,令我最难忘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我的爱人。

我的母亲是个苦命的女人,用她家乡的话说,她是一个“潮汕姿娘”,用外国人的话说她是东方仙境里的“人间仙女”。

那一年,美若天仙的母亲在新加坡邂逅了侨居美国的父亲,一见钟情之后他(她)们私定终身,母亲漂洋过海前往美国与父亲厮守,远在潮汕老家的外婆和外公对母亲却是朝思暮想,牵肠挂肚于心,而身处异国他乡的母亲每逢过节更是茶饭不思,遥望大海对岸的故乡,终日郁郁寡欢,而少年得志后子承家业的父亲,由于经商经常混迹于上流社会各种社交场合,与政客们、资本家们和名媛们为伍,回家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

后来父亲,因为一些灰色利益,遭到了政客与资本家的迫害,蹲进了牢房。

在异国他乡无依无靠的母亲因不会说英语,在经历诸多苦难后,最终在洛杉矶的潮汕饭店抚琴卖艺,才换得三餐温饱。

直到一通远洋电话惊醒了梦中人,母亲才惊愕得知一场大火,送走了外婆和外公的噩耗。

归国的航班

于是,母亲千里迢迢乘飞机,飞回中国潮汕老家。在“二老”下葬后新刻的墓碑前,泣不成声的母亲瞬间晕倒。

医院的走廊上,母亲绝望俯视着楼下地面,充满懊悔的内心生不如死,她抚摸着肚子里的我,给了自己一个苟活下去的念想。

为了让我有个家,花光积蓄的母亲在宗族的帮助下,重新修建了被大火烧为废墟的古宅。

记得母亲在日记里曾记述:

“动工那日,我站在废墟中,看见父亲生平收藏的数千册古籍化为灰烬,而在废墟中发现那半张被大火烧焦的全家福照片时,已然看不清二老的脸,内心顿觉生不如死,动了一头撞死在石柱子上的念头,可转念一想,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呀……”

孩童时期,母亲为养活我,凭借外婆亲传的潮州刺绣手艺,在经历一次次扎破手指的无声忙碌中,将我抚养成读书成绩很差的少年。

那时候,没有父亲而内心极度自卑的我,凭借叔伯们亲传的拳术,经常一言不合与人动手比试,因拳脚无眼而闯下了不少祸事。

成年后,我为了在村里立威,出手将村霸一众人打成了残疾,对方咽不下这口气,最终花钱请律师将我送进监狱。

在监狱里,我用拳头将狱霸一众人打得心服口服。

五年劳改后,我头也没回走出了监狱大门,回到家中才得知父亲被人打死在了美国监狱中,也许是因果报应,我失去了父亲。

没上过大学的我,在家啃老了一段时间。

后来,在狱友介绍下,我在县城的夜总会从事安保工作。

夜总会平时都是上夜班,所以白天我都待在家中练拳。

平日里,我每天都用母亲的生日,买一注彩票,给看不到希望的生活留点念想。

那时候,母亲一忙完便会坐在庭院里的竹椅上,一边慢悠悠摇着竹叶扇,一边注视着挥洒着汗水练拳的我,并用院里那口清甜的井水,冲泡工夫茶给我喝。

“小虎呀,你也不小了,老人们说,先成家,后立业,阿妈想给你找个姿娘。”

有一天,在我屏气凝神站桩的时候,一旁冲泡工夫茶的母亲忽然操心起了我的终身大事。

“嗯。”

我轻轻回应了一声,继续站桩。

那年夏天,母亲给了媒婆不少好处,但是村里的许多人家,都嫌我们家穷,更嫌我蹲过大牢,都不敢将女儿嫁给我。

时间久了,我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晌午,平时经常上夜班的我,一睡醒便一边伸展着拳脚,一边走到院里的井边打水洗漱。

忽然,我察觉到身后,有陌生人的轻微气息,于是拿下脸上的毛巾,扭头看了一眼。

当时,海珠正静静地坐在竹椅上,我注视着她那双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她刚才并没有像一个正常人,本该有的本能反应那样,下意识与我对视。

于是我放轻脚步,无声走到她眼前,抬手晃了晃,她听见我的气息,忽然快速转过脸注视着我,好像能看见我。

“你是小虎?”

“嗯。”

我尴尬回应了一声,直勾勾盯着她已经通红的沉鱼落雁之貌,顿觉自己的心已在“噗通,噗通”快速跳动。

见她身穿一袭素裙,言谈举止中,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书卷气,顿觉自己是大老粗的我,忽然紧张得不知如何跟她接话,于是慌忙走开,故意找些活儿干,刻意分散一下注意力。

母亲买菜回家后,将我拉到一边悄悄告知,已经合过我们俩的八字属于良缘,只可惜海珠从小是孤儿,寄养于书香世家,虽从小饱读诗书,习得琴棋书画,奈何井边打水时摔了一跤,从此变成了瞎子。

而村里许多人家,思想都比较保守和落后,生怕娶了她之后,生出个瞎后代,所以一直没人敢娶她。

偶有不计较她悲惨出生和双目失明的老光棍,想与她凑合着过日子,但找了算命先生合过八字后,发现海珠的八字特别硬,一般人若娶了她,重则家破人亡,轻则夫陷牢狱,或断子绝孙。

“妈,我不信这个邪。如果她不嫌弃,我想要把她娶了。”

为了让村里那些曾经嫌弃海珠的人家好好反思一下,也为了给海珠长脸儿,我拿出三年积蓄,在县城里风光大办了一场现代与传统相结合的婚礼。

迎娶海珠那日,向来器重我的夜总会老板,借给了我五辆豪车,曾经那些家境富裕的狱友们组成了一个车队驱车前来,婚庆公司又租赁了三十多辆奔驰和宝马,母亲通过媒婆介绍,又找到了一帮抬轿子的老师傅们。

迎亲那日,在一阵阵火热的锣鼓声中和鞭炮声中,长长的车队护送着我和海珠在县城里绕了八大圈,车队停在村口时,老师傅们用八台大轿将新娘抬起,又在村里绕了八大圈。

从县城到村里一路上,挤满了围观的乡亲父老们。他们心中自然是感到十分好奇,纷纷觉得如此大阵仗,定是豪门世家公子,风光迎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深夜,我醉醺醺合上房门,转身注视着坐在床上的新娘珠儿,内心有些紧张。

当我轻轻揭开她头盖时,她含泪注视着我,抬手轻抚着我红彤彤的醉脸,闻见我一身酒气。

“这一定是梦,只有在梦里,珠儿才会这样看着我。”

“傻子,这不是梦,我又没真瞎。”

“啪”一声,我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又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认真注视着我。

“你是不是傻?这不是梦?”

我吃惊瞪着她,心中实在难以置信,她真能看见我?我抬手轻抚着她泛起红晕的脸颊,一把将她扑倒在床上。

那一夜,我和珠儿洞房之后,她静静地将脸儿,贴在了我宽厚而滚烫的胸膛上。

她说,也许是老天开眼了,所以在嫁给我前一天,她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双眼就能看见了。

她说,在嫁给我之前,她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这世上有许多人,眼睛没瞎,心却瞎了。”

听着她喃喃细语,我抬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嘴。

自此之后,我每次买彩票都下两次注,一注是母亲的生日,一注是珠儿的生日。

而平日里,我在庭院里挥舞拳脚时,她便会坐在一旁抚琴助兴,或高悬茶壶冲泡工夫茶给我解渴。

有时候,我站桩久了,累了,一坐到竹椅上休息,她便会默默走到竹椅后,轻轻为我捶肩,轻声讲述她,新近从古籍上看过的名著,或者评析她新读的古代诗词。

但是我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经过细心观察,我才得知,原来村里人时常八卦我和珠儿的婚事,议论我和珠儿婚后三年,一直怀不上孩子,恐要断了香火之类的。

有时候,我撞见别人议论,直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喝,甚至因此动手打过几次人。

记得,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在夜总会上班的我,接到母亲的来电:

“小虎啊,你快回来吧,珠儿出事啦!”

接到电话后,我来不及请假,便火速赶回家中。

当我一个箭儿冲进房间时,却看见珠儿平静躺在床上,神情一脸煞白。

而珠儿的姑姑身穿一袭诡异的黑色长袍,静静端坐在床边,正俯视着珠儿。

突然,她深深叹了一气,起身走到窗户边,抬脸望着电闪雷鸣的夜空,我的注意力也跟随着她的目光,望着窗外那乌云密布的夜空。

只见,老天爷好像发怒了,正阴沉沉地拉下了老脸。

“小虎,你要知道,蝴蝶浪漫而唯美,一生却短暂而艰辛,蝶生正如她这一生。”

这三年来,经常听珠儿评析诗词的我,顿时觉得她姑姑好像话里有话,像是在隐喻什么玄机。

伴随着巨大的雷鸣声,珠儿的姑姑望着老天爷,紧锁着清秀的眉宇,慢慢转过身,一脸无奈盯着我,娓娓道来:

“三年前,她为了能看见你的容貌,为了能与你厮守这三年,请求我施展古籍中的南洋禁术,为她治愈双眼,如今她遭受禁术反噬,今夜子时便是你们将阴阳相隔之时,你好好珍惜最后相处时光吧!

说完,珠儿的姑姑头也不回,拂袖而去,消失在风雨之中。

那一夜,我紧紧握住珠儿那骨瘦如柴的手腕,发现她的头发一夜变白,皮肤正逐渐变得松弛,她含泪抬起手,抚摸着我湿润的脸,轻声告诉我:

“傻子,今后买彩票,记得给自己买一注,记得把自己放在心上。”

我听到这话,瞬间埋头崩溃大哭。

“小虎,我走后,你能否走出县城,替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嗯,嗯!”

我泣不成声,含泪注视着她,连连用力点头。

“要是想我了,就到坟前,跟我讲讲你在外面看到的一切。好吗?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连用力猛点头。

只见,珠儿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隔着素裙,轻抚着肚子里的孩子。

“小虎,嫁给你,我不后悔。可惜,造化弄人。我们,来生再见!”

只听见“轰隆”一阵巨大的雷鸣声,珠儿的手从我手中滑落,砸在床沿上。

那一夜,急救车冲下来的医护人员,将珠儿快速推进手术室。

凌晨,医生走出手术室,站在走廊里静静注视着我,羞愧埋下头。

医生告诉我,他从业多年头一回儿遇到这种怪病,如要查明死因的话,就必须解剖尸体,需我签字同意。

一想到珠儿肚里那不足三月大的孩子,我最终没有同意。

珠儿下葬那天,母亲请来寺庙的法师为她超度,然而法师却问我:

“她生前是否有什么遗愿?

我想起珠儿临终前嘱咐的话,忽然恍然大悟,瞪着法师点了点头。

“去吧!去完成她的遗愿吧,这样她才能放下执念,带着孩子安然离去。”

珠儿下葬后第二天,我遵循她的嘱咐,另外一注彩票号码,买了自己的生日。

结果,我用母亲生日和自己生日买的两注彩票都中了头奖。

对于此事,母亲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挑起针线告诉我:

“去吧,去完成珠儿的遗愿吧。”

于是,我背起行囊,戴上了珠儿生前的那副耳机,还有她经常听的录音磁带,踏上了离开县城的火车。

坐在绿皮火车里,我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一路风景,听着齐秦大哥的歌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

在歌声中,我潸然泪下,原来珠儿一直都想去外面的世界,好好看一看。

这些年,我一路自学英语,一路走走停停,走过许多地方之后,才忽然明白珠儿的遗愿,是她内心深处对于潮汕地区“重男轻女”思想的无力和不甘,她的内心其实一直在挣扎。

而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出生的时候,是一个男的呢?

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能够像一个“潮汕搭埠”一样,外出闯荡,就像当年祖辈们踏上红头船,漂洋过海,下南洋闯荡一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在那个思想保守的年代,一些吃不起饭的穷人家庭,发现生了个女孩,便自作主张,夺走了孩子的生命,或将婴儿悄悄遗弃在无人角落。

珠儿的姑姑后来告诉我,那个负心汉当年娶了她姐姐,她因此与自己的姐姐反目成仇,一气之下便嫁给了下南洋归来的老华侨,并习得一身南洋邪术,而前夫所译抄的南洋古籍手稿之中,有些禁术是明文禁止使用的。

“珠儿出生那夜,因为是个女婴,那个负心汉便让姐姐含泪遗弃珠儿!”

“我本要悄悄去看一眼负心汉,却撞见了那个负心汉和姐姐在争吵,并目睹了珠儿被姐姐遗弃在寺庙门口。”

“躲在隐蔽处旁观的我,念在往日的姐妹情分上,内心实在于心不忍。悄悄将珠儿抱回家后抚养。岂料不到三日,珠儿的父母便暴病而亡。”

珠儿的姑姑说,也许这是上天对他(她)夫妻俩的一种惩罚。

这些年,我内心始终带着,珠儿心中那个没能成为“潮汕搭埠”的遗愿,去了许多国家,见了许多世面,以她的名义,替她好好活了一把。

而这一路上,尽管我在异国他乡,经历了许多风情万种的女人,却始终与她们保持着“安全距离”结伴而行。

每年清明节和春节之前,我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提前回到中国潮汕,一个人坐在珠儿的坟前,抚摸着她的墓碑,仿佛像是在抚摸着她的脸颊,然后跟她讲述着我在“外面的世界”所经历的一切。

三年前,我随登山队下山后,手机终于有了信号。然而,接到的第一通电话,却是一个来自家乡的噩耗:

“小虎,你妈庭院井边,打井水要烧水泡茶时,突发脑溢血走了,你快回来吧……”

下飞机后,我火速赶回家中,冲进灵堂时,第一眼便看见,母亲在遗照里安详注视着我。料理母亲葬礼那些天,从前那些嫌我们家穷很少往来的亲朋好友们,纷纷从全国各地和国外赶来,让我十分感动。

然而,举办完葬礼没多久,就有人开口向我借钱,说是疫情影响,企业非常不好做,或者遇到了变故和困难之类的。

最终,我念在当年母亲重建老宅时,他们都曾施以过援手,将钱借给了他们。

那段时间,面对诸多找我借钱的人,我切身体会到了,珠儿生前念过的那句诗:“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真谛。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我再次背起行囊,踏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我带着亡妻念想,一路游历

在国外游历时,曾有几次因为一些突发事故,我被推进手术室抢救,每次在生死攸关时,昏迷中的我总能看见珠儿牵着孩子的手,站在故乡的码头上远远望着我,她们娘俩的灵魂,仿佛在守候着我回国。

“不!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在异国他乡,珠儿牵着孩子的手,还在家乡等着我!”

凭借着这股信念,我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医院住了些天

出院后的一次深夜,我将越野车停在洛杉矶的唐人街上,将茶具铺开在副驾驶位置上,冲了一泡工夫茶,这时车里的电台节目,正播放着一首用家乡方言演唱的潮语歌曲《潮汕》。

在熟悉的乡音中,我想起了我的故乡——中国潮汕。

那一夜,我疲惫靠在座位上不小心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梦见自己回到家中,看见母亲忽然变年轻了,她坐在老宅的庭院里,挑动着绣花针,一针一线绣着潮州刺绣。绣累了,她就起身走到井边,打一桶清甜的井水,烧开后悬起陶壶,用滚烫的井水冲泡着工夫茶。

后来,我通过唐人街的潮汕老乡,联系到当时主持那期电台节目的华裔主持人,从他电脑里,拷贝了那首潮语歌曲的音频文件。

潮汕(非遗版).mp:08来自5星看点

潮语歌曲《潮汕》非遗版

这些年,我无论走到哪,都会在休息间隙,从行囊中小心翼翼拿出那套母亲和珠儿,曾为我冲泡过工夫茶的茶具,然后拧开保温壶里的开水,冲一泡潮汕工夫茶,一解心中的乡愁。

无论是在越野车里,还是房车里,或是在旅馆里,以及火车上,飞机上,山峰上,邮轮上,只要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都会冲一泡工夫茶,一杯给母亲喝,一杯给珠儿喝,一杯给自己喝。

上周,我订了飞回中国潮汕的机票。

这次,我坐在母亲和珠儿的坟前,用老宅庭院里那口清甜的井水,冲了一泡工夫茶。

坐在墓碑前茶叙时,我正式告知她们:

“我决定落叶归根,回到村里,了却余生。”

“妈,珠儿,孩子:今年除夕,我还是来坟前,陪你们一起过年吧。”

(终)

赏析点评:短篇小说《潮汕魂》铺述60至80年代,潮汕农村相对保守和封建的思想,尤其是在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和物质匮乏的历史时期,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影响了一代代人,“男尊女卑”的社会地位落差和家庭地位落差引人深思,更描绘了二代人凄美的爱情故事。而上一代人漂洋过海,外出漂泊打拼,在异国他乡落难之时,心中对于家国的深切思念更被刻画得淋漓尽致,小说中的人物塑造得非常有血有肉有个性,尤其是“一见钟情”和“先婚后爱”的纯粹情感及自尊心强、慈母孝子、宗族一心,还有流浪他乡、墓前除夕和工夫茶中一言难尽的千言万语,读来令人觉得真实,觉得感人,将潮汕人的普遍特征和精神思想,提炼浓缩于小说故事情节之中,令人读后觉得小说人物有血有肉。

《潮汕魂》番外篇之《从北京南站到潮汕站,我在火车上邂逅爱情》

从北京回潮汕过年,在火车上偶遇美女

她到底想干嘛?一直望着窗外,难道没留意到我俊俏的脸庞吗?

按道理来说,一般的女孩子只要看见我,都会按捺不住内心那偶遇的窃喜,流露在双眼中,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此时此刻,她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夜景,一排排红灯笼飞掠而过,仿佛掠夺了她的乡愁之心。

从北京南站,她推着粉红色行李箱,走进软卧车厢那刻,我的眼角余光便忍不住要去观察她。

火车一路走走停停,由于车厢里还有其他人,所以我一直没遇到合适机会和她搭话,彼此一直靠在自己的床铺上刷手机,谁也没搭理谁。

而这一路上,我察觉到躺在她上铺的油腻大叔,会时不时找机会,悄悄窥视着她。

眼下这种情形,无论换成谁,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在车厢里遇到眼前这位视觉年龄约略二十多岁的窈窕淑女,估计都会像我一样浮想联翩吧。

按正常男人审美来看,无论是她那头披散着清香的笔直长发,还是她雪白鹅蛋脸上,那双明媚动人的荔枝眼,对于男人而言,都极具“荷尔蒙杀伤力”。

当我靠着车窗,坐在对面假装埋头刷手机时,不经意间抬眼,窥见她那张微微颤动樱桃小嘴,还有她那浑然天成的希腊鼻,顿时觉得自己那狂野不羁之心,早已在悄无声息之中,被她那惊为天人的仙美之貌所俘获。

她正要抬眼看向窗外时,不经意间与我对视了一眼,我似乎在那一刹那间,魂都被她勾走了。

她瞬间好像从我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迅速转动瞳孔,盯着窗外那飞掠而过的风景,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自从刚才确认过眼神后,双指假装忙于戳着手机屏在快速打字的我,虽然盯着手机屏,心却一直在她那。

片刻之后,我手提旅行保温壶,一边刷着手机屏,假装起身去打水,趁她不注意悄悄连拍了几张她靠窗的侧脸照,然后在水房打水时,单手划开屏幕,放大照片局部,走神欣赏着她那精致五官。

没错!是素颜,连淡妆都没化的素颜,真是太美了!简直就像电影里的美女明星一样。

“你看够了没?”

我迅速扭过头,一不留神,保温壶里滚烫的开水溢在手背上,烫得我“嗷~噢!”叫了两声。

捂着湿漉漉的手臂,我定眼一看,她回头微翘嘴角瞟了我一眼,转身走回了车厢。

注视着她背起双手,迈着轻盈步伐,蹦蹦跳跳走回车厢那亭亭玉立的背影,我顿时觉得,待会儿问她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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